凛曦爱抽风

【维勇】Blind love 01(HE)

深海天空:

是夏,清风的温度恰到好处,裹挟着浅淡的伏特加香气在饥渴的皮肤上留下一吻,悄无痕迹。每一寸倦怠的细胞仿佛被酒精激活,重新点燃奋斗一天的激情,然后又在夜幕深沉时静静睡去。这是充斥着斯拉夫民族特征的气候,这是圣彼得堡的夏。


当胜生勇利被这风唤醒时却发现有什么与以往不同。


睡眼惺忪,勇利迷迷糊糊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按了按home键,没有反应。


嗯,是他忘记给手机充电了吗?


手向旁边伸,触摸到熟悉的温热,指尖不由滑动。他的恋人似乎还在沉睡,鼻息喷洒在手背上,有种痒痒的熨帖感。勇利用手指描绘男人脸庞的轮廓,从额头到眉骨,从鼻梁到下颚,英俊而深邃的面庞,令他爱不释手。


此时此刻他才注意到问题所在——他看不见。


「勇利,早安。你在干什么?」维克托还是被他闹醒了,捉住勇利不安分的手指轻咬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他笑得很开心,眼眸弯成一道蓝月。每天清晨能将恋人拥在怀中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维克托,早安?」勇利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现在是深夜吗……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维克托微蹙眉,「现在是大好清晨哦,再不去冰场可能要被雅科夫……」他习惯性地在勇利脸上印一个早安吻,话语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扼住喉咙——俄罗斯男人的浅色瞳孔里映出异常。


勇利的眼睛暗淡无光,空洞地好像是洋娃娃的人造塑料。


「勇利!」维克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拉着他的肩膀,脸靠得很近「不要吓我,告诉我……你能看到什么?」他希望这只是个玩笑,他的勇利会笑着抱住他说「当然是你了,维恰」,然后他会用一个令人窒息的吻惩罚那个让他担心的小家伙。


勇利愣怔了几秒,在男人近乎绝望的眼神中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颤「我……什么也看不见。」


空气瞬间凝滞。


黑发青年的眼中似乎蒙上一层雾气,低头捂住眼睛,「我失明了吗?」勇利故作轻松地说出口,语气里的哽咽还是没能瞒过维克托。


那两个字明显刺痛了维克托的神经,他深呼吸一口气,在内心念了好几句上帝,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冷静的话勇利只会更加伤心,他现在是勇利的唯一依靠。双臂紧紧环抱着人将他搂到自己怀里,维克托轻吻恋人的额头、眼睑到嘴唇。他有点茫然无措,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抚他心爱的恋人,他想吻他。「没事,没事……说不定只是暂时的呢?我们先去医院。」一边说一边帮勇利穿衣服,不停地呢喃着没事的、没事的。他不知道这种话究竟是在安慰勇利,还是安慰自己。当勇利用那双无神的赭色眸子看他的时候,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走一半。但他不能这样倒下去,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心中的钝痛一定比不上勇利的感受。维克托努力维持脸上一如往常的笑容,尽管勉强极了,尽管勇利看不见。


*
「胜生先生,您的眼部主体器官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应该只是暂时性失明,原因比较多样,与眼部尤其是眼底的器质性病变以及一些非器质性病变有关,如视网膜血管痉挛……时间应该不会持续很长,当然不排除恶化的可能,目前请多休息,补充维生素,定期到医院里检查。」


勇利似乎还在沉浸于自己也许会失明的事实没有缓过神,维克托倒是把医生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住了,并询问多方面注意事项。他长舒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暂时放松,回到家后立即在网上订了一大堆维生素片。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像刚才那样紧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医生总是那么残酷,他们对于病患来说好像是神明,一句话就能定夺一位患者的生死,却永远保持那种公式化的口吻,「节哀」这种言辞是维克托最为厌恶的。然而此时他又十分感谢「神」的仁慈,没有夺走他的勇利。


维克托看见仍愣怔地坐在沙发上的勇利,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走过去将他抱在怀中,下颚抵着人的头顶。「不要想太多,医生说过了只是暂时性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呢?」维克托吻了勇利的发旋。这种话他在回家的路上说了好多遍,但依然不停在说,为了让勇利安心,说一千遍一万遍他也愿意。


「可是,医生也说……」沉默了许久,声音有些干涩,「不排除恶化的可能啊……如果我再也看不见了该怎么办……我不能滑冰了怎么办?」是的,这种恐惧感一直缠绕着他,光是想到不能滑冰就有种窒息的感觉。而更为重要的是,他或许再也无法看见他的恋人,他无法看见维克托灿烂的笑容,偶尔朝他撒娇时可爱的模样,动情时满含爱意的眼神……他精灵般的银发,俊美的面容,性感的身姿,以及勇利最爱的那双灵动的水色荡漾的双眸,他都看不见。而最让勇利心痛的是,他看不见维克托滑冰时的样子了。


想到这些,勇利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但他还是努力忍住了。他知道此时维克托并不比自己好受到哪去,自己流泪只会让维克托更加心痛,勇利不想这样。他是那么爱维克托,他坚信悲伤等负面情绪不适合他。


维克托忍不住用俄语骂了句脏话,环在勇利腰间的手臂收紧。「那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不……勇利,你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勇利凭直觉吻上维克托的唇,指尖插入银发坐在他的腿上,与他拥吻。维克托的手臂紧紧搂着勇利的腰,发狠似的舔/舐他的唇瓣,舌尖顶入口腔与勇利的迅速交/缠在一起。勇利干脆搂住男人的脖子,失去视觉使得其他感官更加敏锐。耳边不断传来啧啧水声,他们吻得很激烈很投入,仿佛是需要以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痛与爱,像两只受伤了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又像两条离岸了相濡以沫的鱼。


直到勇利喘不过气维克托才放开他,鼻尖蹭蹭勇利的脸颊像是撒娇似的,声音却沙哑又性感「来做么?」


勇利突然想起虽然自己看不见但目前仍是白天,红着脸挪到一旁,「不不不……我、我……肚子饿了。」


维克托睁大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啊,亏我还这么担心你,勇利却只想着吃吗?」拍拍勇利的头,起身走向厨房又停下脚步,干巴巴地说「勇利,我不会做饭。」


「……这确实是个问题,毕竟之前所有的饭都是我做的,现在我看不见了……」眼睛无神的样子显得他有点呆呆的可爱,皱起眉就更像一个书呆子了。难得能见到这样的勇利,维克托悄悄捂住嘴。


嘛,还是不告诉他了吧。


「咳咳,我可以学啊,只要勇利稍作指点就好。」


「哦?」勇利鼓起脸颊,下意识推开又要粘上他的俄罗斯男人,「我觉得你应该没忘记上次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做罗宋汤,结果让厨房变成一锅罗宋汤的事实,我亲爱的维坚卡?」


黑发青年似乎是生气了又似乎没有生气,对恋人的爱称在喉咙口转了几个弯低吟而出,用维克托的话来讲就是eros极了。这是勇利的另一面,很少见的一面,一般只会在床上进行某项运动时才能看见,当然也不排除他想要捉弄维克托的时候。


维克托喜欢听勇利用爱称唤他——或者是两国文化差异,或者是他的日本恋人太过含蓄了,勇利很少说这些好像是调情的话。记得一次训练结束后,他们在更衣室休息,维克托帮勇利按摩脚部。勇利本想拒绝的,毕竟维克托与他同样训练了一整天,身兼教练与选手的职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维克托的态度却很坚决。看着那副认真又细心的样子,明明脚上伤痕遍布,甚至有几道疤像枯树根一样盘虬在脚背上,有点触目惊心,而维克托依然如对待精美的艺术品一样,半跪在地上,甚至不顾自己的腿是否劳累,自己的脚是否同样需要呵护。勇利开心极了,也心疼极了,「维坚卡」或是「维恰」这样亲昵的爱称就脱口而出。不幸的是被突然推门进来的尤里一行人听见,从那以后他们看勇利的眼神就总带着点调侃,而勇利就几乎不在公共场合用爱称称呼维克托了。


哦,上帝。维克托捂住脸。他突然庆幸勇利看不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然这种面红耳赤的青涩模样一点会被勇利惦记好久。


「所以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嗯,我也想喝罗宋汤了。」
「……」


*
饭饱酒足,两人手牵手在街道上散步,明明是中午,路上的人却不是很多,现在也不逢旅游旺季,零零星星的人影倒显得这里有点冷清了。勇利抬头眯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看见正午的太阳,想到自己曾经对那种炽热夺目的事物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在长谷津的夏季,刺在皮肤上一串火辣辣的痛。而现在他却是那么渴望太阳,渴望阿波罗的恩惠能让他摆脱眼前的黑暗。与其说是渴望太阳,不如说是渴望光明罢。
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勇利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思绪不知神游向何处。反正他现在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会撞到什么、是否会摔倒。维克托紧紧地牵着他的手,他是绝对不会让勇利受伤的。


维克托似乎是察觉到勇利的情绪变化,他为这一能力而感到自豪。这是身为教练的他锻炼出来的,不管是在学生还是在恋人身上都十分有效。


「勇利,站在这里不要乱走,等我两分钟好么?」维克托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牵着他走到靠近墙边的位置。


「有什么事吗?」


「A surprise!」俄罗斯男人的英语带了点弹舌音,语调上扬,却是意外的好听。


维克托看见勇利点点头,急匆匆迈进旁边一家花店。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店主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大概二十来岁,一头浓密的亚麻色秀发绑成两个麻花辫扎在脑后,干净利落。


「我需要一些玫瑰,有什么推荐吗?」


店主很显然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看见这么俊美的男人不由红了脸,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了「香槟玫瑰怎么样?今天刚进的货新鲜着呢……花语是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很适合送给恋人的花。」少女没有漏看男人右手无名指上那个存在感极强的金戒指,偷偷欣赏男人颜值的同时又在心底默默叹息。


这年头,好男人早就心有所属了。


「真不错。」维克托拿起一枝,花瓣上点缀了些许露水,衬得柔软的奶油色越发晶莹剔透。隐隐约约有甜丝丝的香气弥漫。「请给我九十九朵。」


维克托走出花店时很高兴,手上的香槟玫瑰经由心灵手巧的店主包装之后精美至极。可是当他望向墙角那一处时并没有发现那个本应该站在那里等他的人影。维克托有些慌了,环顾四周。他有十足的把握在一群人中第一眼认出那个本不算特别显眼的恋人。然而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


「勇利,你在哪!」维克托不管路人异样的眼光,顺着街道奔跑呼喊,来来回回寻找了好几遍,没有结果。他又跑向旁边的街道,又问了几个路人,直到把这一小片地方都找遍了,仍然得不到勇利的消息。他精疲力尽地坐在长椅上,大口喘气。


这真是狼狈极了。维克托在心里苦笑。但他现在也没工夫在意自己的形象,他的勇利不见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像一头凶兽啃啮他的心脏,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一直漫延到头顶,压抑、惊惶地几乎无法呼吸。天啊,他简直不敢想,一个双眼目前失明而且不太精通俄语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跑到多远的地方?他会不会摔倒?会不会被勒索欺骗?会不会被欺凌?会不会被车撞到?一系列的担忧让维克托深呼吸也无法平复,双手颤抖不停。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盲目地浪费时间,勇利很有可能是凭自己的意志走的,也许他应该想想,勇利这个时候可能去哪……


*
勇利双臂抱膝坐在海边,耳边尽是浪花拍打礁岸的声音,轰隆隆哗啦啦好像也冲走了一切杂念。鼻息间是腥咸的海风,和他所熟悉的长谷津的海边差不了多少,感到裤脚微微湿濡,不怎么舒服,但也无所谓了。勇利难得一次从维克托身边主动逃开,他不想维克托担心,但此时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好让他仔细思考一番。


沙——沙——


勇利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止于身后。他猝不及防朝后倒去,又毫不意外被身后的人抱个满怀。


「这么快就找到我了?」勇利安静地窝在那人怀里,和他一起面对着海风。


「不快,我花了一个小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寻找,又花了半个小时猜测你可能来这里。」来人把手臂紧紧环在勇利腰上,像是防止他再次逃跑。


「可你还是找到了。」勇利在男人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他的下巴。「什么味道,真香。」


「给你的花,香槟玫瑰。」男人低沉的嗓音萦绕在勇利耳边,听语调似乎已经不是特别生气了,又带着点无奈的宠溺。「可惜经历了几番波折,花瓣掉了好多。」


「没关系。」勇利抱住花束着迷地闻一口,「反正我看不见。」


两人都沉默了,一时间只听得海浪的呜咽,海鸥的嘶鸣。


「你是怎么跑到这里,又是为什么要跑呢?」终于还是男人打破了寂静。


「计程车啊,海边这种简单的单词我还是会的。」勇利放下手中的玫瑰,也不管它是否会被浪花打湿被沙子掩埋,转身抱住男人,头埋在他的胸前。


「维克托,我只是觉得,我需要一个无人的地方仔细想想……」


维克托感到肩膀上传来湿濡,抱紧了人,轻轻地拍着勇利的背,「那么勇利想到什么了吗?」


「嗯……」勇利嗫嚅着,「圣彼得堡的海真是容易让人想起长谷津啊……」


「勇利!」


「抱歉……维克托」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我只是、仅仅是坐立不安罢了……我真的很害怕,维克托,如果我的眼睛情况恶化,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了,更不能继续滑冰了,维克托会不会……」弃我而去?


「不会!」维克托打断了勇利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绝对不会!」


海浪前赴后继地拍在岸上,粉碎成晶莹的浪花在阳光下闪烁,轰鸣的潮水声宛如誓言。


「勇利、勇利……」维克托紧紧抱着他,充满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呢喃低语,「这种话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安心呢?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知道,对于我而言你是多么重要呢?勇利,我爱你啊……我爱的是你的灵魂而非躯体,就算你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双腿残疾、病魔缠身,我也会爱你一如既往,直到我生命的终极。我爱你,勇利,我爱你……不要再逃了,好吗?你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是一个怎样的噩梦。」


勇利还是哭了,眼泪扑簌簌落下,身体颤抖着蜷缩在维克托怀里,像个孩子。但他还是用那带有浓重鼻音的声音一遍遍地喊着,「维恰,维坚卡……伴我身边不要离开……」


夜晚,维克托把家里所有的灯熄灭了,窗帘紧闭,室内一片漆黑。维克托温柔地抱了勇利,要了他一次又一次。在黑暗中,维克托吻遍勇利全身,用触觉将这份浓得化不开的爱印刻在那人心里。他一遍又一遍喊着勇利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喃着爱语,好像怎么样都说不够。勇利不记得他们最后一次是怎样的,只记得他的耳边还在循环那句最为动听的「我爱你」。


哦对了,勇利也腹诽道,生气的俄罗斯老流氓不能惹啊,呜呜他的腰。


TBC


作者有话说:二模考砸了,我来诈尸了【好像有什么不对


其实也就是一时有点抑郁吧,啊,但是请各位放心,本人是绝对的「唯糖主义」w


下次更新也许是等我三模考砸的时候【被pia】或者是高考结束吧……


qq已经被我暂时卸载了,我卡哇伊的亲友们,你们也许暂时找不到我……


这篇文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勇利暂时失明的故事,维勇秀恩爱依然不要不要的


各位小天使如果喜欢的话就给个小红心吧!这篇文的长度还没定,如果喜欢的人多的话等我有时间会多些点的w我们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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